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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越】暗香【后宫向,虐】(3)

那日,屠苏留宿在陵越寝宫,一如既往的粗暴,一如既往的不体贴,陵越对此甚至都已经习惯了。却不想次日晨起,觉得头痛欲裂,嗓子更是几乎说不出话来。


“皇后往日不是一向早起,今日怎的不守规矩?”百里屠苏略带点讥诮的出口,看见陵越脸色苍白的样子心中一惊,“师兄”脱口而出,称呼一出,不仅百里屠苏彻底清醒了,连被头痛折磨的不甚清醒的陵越也抬起头。


百里屠苏心中微微气恼,气莫名其妙生病的陵越,更气被他生病搅乱了心神的自己,于是索性拂袖而去,听到陵越挣扎的那句带着沙哑的“恭送皇上”后更是气得将门狠狠甩上,于是也就没有看见床上的陵越黯淡了的目光。


上完了早朝,处理完了政务,百里屠苏脑海里那人苍白的脸挥之不去。无奈之下,他来到了欧阳少恭的寝宫。


“屠苏”欧阳少恭正在抚琴,“少恭”百里屠苏点头,示意他不必起身,一身黄色长袍衬得欧阳少恭越发面如冠玉,嘴角上扬,双手抚琴,眼前温文尔雅的男子几乎如画,然而百里屠苏依旧满心都是那个病床上脸色苍白的陵越。


百里屠苏摇摇头,希望把脑海中的身影甩掉。“屠苏,怎么,这曲子不好听?”欧阳少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起身问道,“不,少恭的琴艺自然没的说。”百里屠苏回过神来,“那是为何?屠苏你可是在为皇后生病一事忧心?”


“没有”百里屠苏下意识的反驳“他乃习武之人,料想无事。我也不必去看”一旁的欧阳少恭微微笑了“习武之人本不易生病,这番皇后突然病倒,料想比寻常严重,你身为皇上,去看看原也应当。”


“少恭说的是。”似是好不容易寻到光明正大的借口,百里屠苏匆匆的打断欧阳少恭,转身离去,面色如常,略显急躁的脚步却泄露了心事。也把欧阳少恭没出口的那句“只是你若不去看,倒也无妨,就随我进去吃晚膳吧。”永远的堵住了。


欧阳少恭看着身上因为百里屠苏无意中称赞自己穿黄色好看而换上的长袍,新练的琴曲,想着寝宫内特意准备的晚膳,自嘲的笑了笑,向角落处藏身的人唤了句“告诉你的主人,我愿意加入。“


另一边百里屠苏来到陵越寝宫,大概是喝了药,陵越已经睡下了,百里屠苏坐在床边,细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也许是习武的缘故,时光并没在陵越身上留下太多痕迹,这个男人,曾经给了他全世界唯一的安心,也在随后让他尝到了全世界最刺骨的背叛。


他永远不会忘了那个雨夜一腔热情的自己是如何被眼前这个男人冷漠甚至不屑的话语刺到浑身冰凉,一壶一壶的烈酒喝下,却都无法止住心里的疼,最后就那样醉倒在街头。


若不是遇见了方兰生,只怕这个世界早就没了百里屠苏了吧。也或许,自己的心早就死了,死在了那个雨夜,死在了陵越手里。


所以他不是不爱陵越,是没办法再爱。他一看到陵越那个全世界只剩自己,那么满身冰冷的被背叛的自己就会浮现在脑海,连带着之前那么温暖的八年,这样冲突的情感折磨的百里屠苏生不如死,所以他只能冷漠。


今天过后,要更多喜欢兰生和少恭一点,只要自己不断努力去爱上兰生和少恭,那么总有一天,自己喜欢他们会超过爱陵越,那时自己,也能对陵越好一点吧。



陵越睡得并不安稳,梦中一片铺天盖地的喜气洋洋,他却如同局外人一般未曾沾染上半点喜气,甚至有些怔忡的看着大殿上张灯结彩。


而后场景飞快的跳跃,百里屠苏身着大红色的喜服,修身玉立,面上带着微笑,让他本来英气却冷漠的脸庞更添一抹生动,而他手中红绸的另一端,正是同样一身喜服的方兰生,方兰生容貌本就胜似女子的精致,一身大红的喜服让他的容貌越发动人,当真一对璧人。


陵越站在一旁,浑身僵硬。听不清身边群臣的恭喜祝贺或是感慨佳偶天成,看不清殿下家族中人担忧的目光,唯独那刺目的红,那句“一拜天地”似乎深深地扎进心里。心中分不清是酸涩还是绝望,眼眶中的热似乎即将不受控制。


梦境很是混乱,转眼又到了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百里屠苏仍是带着笑容,目光似乎直直的看向仍是站在一旁的陵越,这次似乎好些,心中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绝望,但是终究能够掩饰好,还能挂好一个微笑的面具,看着众人。


梦中的百里屠苏似乎看到了这个微笑而觉得不满,亦或是单纯的想要表明自己的喜悦,他站上台阶“今日我百里屠苏得欧阳少恭,实乃我之幸事,故大赦天下。”


然后群臣的议论纷纷“皇上与皇后成亲都未曾大赦天下,今日却......”“皇后似乎并不受宠”“只是我听说皇后当年是皇上带兵从陵家要出来的啊。”“帝王心意你我怎知?”统统没有进陵越的耳朵,只有百里屠苏那句话一直在耳边回荡。


当年陵越使出全身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没有喊出那句“屠苏”。如今身在梦境,自然没有许多克制,一声近乎破碎的“屠苏”出口,陵越也自梦中醒了过来。


自己似乎睡了几个时辰。下一秒陵越就无法思考究竟什么时辰这个问题,因为他的全部心神都被倚在床头的人摄去。


那一声屠苏自然也唤醒了本就在床头睡得不甚舒适的年轻帝王,熟悉的久违的称呼让他心中也是五味杂陈,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忍不住为陵越的反应勾起嘴角。


陵越闭了闭眼,再次睁开,似乎是有些惊讶眼前的屠苏竟然不是幻影。百里屠苏忍不住因为这样的陵越微笑,今夜,就让他在放纵一次。


于是他爬上床,在陵越反应过来之前将他牢牢抱在怀里,近乎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睡吧。”从噩梦中惊醒的陵越不得不承认,此时身后温暖的怀抱安心得让人几乎无法推开,就让自己再假装一次他还是那个依恋师兄的屠苏吧,陵越想着,靠着身后的人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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